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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上庠,鸿儒俊彦——于庄敬

于庄敬,陕西省西安市蓝田县人,1956年毕业于西北大学石油及天然气地质专业,先后在新疆克拉玛依油田、北京石油工业部地质司二线、华北油田及大港油田从事油田管理和地质研究工作。他一辈子都投身于国家石油事业,是敬业的石油工作者,风里来雨里去,走过沙漠戈壁,翻山越岭,在油田奉献了大部分的时光,他也是著名相声演员于谦的父亲,是相声包袱里的“于老爷子”,现实生活中的老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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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困难的地方去

于庄敬大学期间在内蒙、宁夏实习。毕业后他一心想被分配到祖国最艰苦的青海柴达木,但最终未能如他所愿,19566月,分配的结果出来了,他被分配到了新疆克拉玛依。于是九年里他倾尽心血,驻守在这片大漠边疆中。

可是青年志在四方,他有一股固执而坚韧的热情,不怕艰难困苦,甚至根本感受不到艰辛,一心想要去祖国最困难的地方寻找石油。

20世纪50年代,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刚刚成立的年代,百废待兴,中国急需一批忠于祖国、能力出众、乐于奉献的青年才俊投入到火热的生产实际中。于庄敬作为西北大学为祖国培养的人才之一,毕业后就直接被学校分配到克拉玛依矿务局。当老人被问及对于自己被分配到克拉玛依是否有所不安时,老人的回答很坚定:“虽然克拉玛依的条件很艰苦,但是我们的志向都在条件更加艰苦的青海柴达木盆地油田。被分到克拉玛依不仅没有感到不安,心中的直接感受反倒是不甘,不能到条件最艰苦的地方奉献自己的力量与青春。”

19551029日,克拉玛依第一口井出油,标志着新中国第一个大油田——克拉玛依油田诞生,唱响了新中国石油工业的第一曲壮歌,揭开了新疆石油工业大发展的序幕。毕业后,于庄敬来到了克拉玛依,这座以石油命名的城市。从火车转到汽车,一行人在无边的戈壁中颠簸,再苦再累也毫无怨言,因为那是国家的需求,光荣而伟大。于庄敬对于恶劣的环境没有丝毫的畏惧,他心里惦记的只有一件事——自己一定要去地调处地震队,在那个最苦最累的单位发挥专业所长。然而于庄敬并没有分配到地震队,而是采油单位。虽然心中有些许的不甘,但是“服从安排听指挥”在那个时候是每个人默认的规则,无论任何岗位,只要是组织分配的,都要倾其所有将任务圆满完成。由于当时没有专业的地质图,使用的是日本制造的测量图所有的陆上距离只能用脚步来丈量,于是于庄敬每天都在走,不停歇地走,每天50公里,进行地质调查,一走就是3个月。“我们用脚丈量大地,是为了画地图而积累素材。”于庄敬说,“我一步是0.7米,每走5千步记录一次。发现合适的岩石就采样,看到特殊的地貌就画图。虽然每天累到筋酥腿软,但心里轻松畅快。我觉得,生产现场才是我应该奉献终身的地方。”于老先生还说,在克拉玛依的日子每一顿伙食还算不错,有汤有菜有时候还有肉。由于这里冬天天气异常寒冷,油田给每个人发一身大皮衣,一双长筒靴,穿着看起来滑稽,就像老北京的铲煤工人。上班的地方都在野外,时不时的还要在井上值班。大家一起住在窝棚里,看守着这些油井,每天三班倒。当时在夜里还经常听到狼叫,不过有意思的是,狼一见到人就吓跑了。

克拉玛依油田是60岁的青春油田”。在中国,不少油田经历过短暂的青春澎湃之后,便进入艰难负重的中年时代,而克拉玛依油田却青春常驻。1965年,克拉玛依产量已经达到国内最高。而就在这一年,国家石油部成立了研究院,在克拉玛依选配科技人员,石油部勘探司司长焦立人点名要求于庄敬赴京担任石油部勘探开发研究院地质所西北组的组长,调配任务来的很突然,于庄敬心中毫无准备,那时的克拉玛依刚刚有了机场,他就被安排坐着飞机来到了北京。他的心中很是高兴,终于结束了在克拉玛依九年的工作生涯。“九年时光,我并不觉得难熬,心中也从未想过苦,国家需要我,一切就必须适应。”到最困难的地方去,在最困难的地方历练自己、奉献国家。这是一代石油人最热切的梦想,于庄敬用自己的人生经历证明了这一点。

辗转中不辱使命

于庄敬在克拉玛依的九年,无论是为了提高产量不断地改变注水方法,还是多年如一日的地质勘探,都在理论与实践的结合中不断发展着油田事业。1965年年底,于庄敬来到了北京研究院,然而上任还不到一年,文化大革命便开始了,从玉门出差回来的于庄敬发现一切都乱了套,院长被当作走资派打倒了,油田生产的人都被赶去下放劳动,石油部的员工全部下放五七干校劳动,就连部长们都被下放到厨房做饭,甚至进入农田割麦子……没有人管理生产,没有人工作了,一切都变得乱七八糟、搞不清派别。与此同时红卫兵对生产的破坏很严重,专门破坏生产开展的好的地方。但是于庄敬并没有因此乱了手脚,反而在每天都在了解西北地区各油田的开采情况,并每周向勘探司司长汇报工作。“我不能因此而放弃油田,国家的发展不能没有石油。”

然而命运并不总是一帆风顺的。1966年闹开了革命,1968年又开始了斗批改,各单位员工都被下放劳动,于庄敬由于户籍原因被下放回天津大港油田,又回到了钻井队、采油队,成为了一名普通的采油工人,又开始了做工人时井上三班倒的工作生活。他说:“虽然工作很辛苦,但是却很有意思。作为知识分子的自己在改造的环境下,能深深地体会到工人的单纯、正直,在井上自由而快乐,倒不觉得是一种屈才。”

1968年,由于文革,多名专家领导被打倒,此时的大港油田已经不能正常运作了,于庄敬作为一名普通员工,虽然拥有扎实的基础知识和多年的实践经验,但是所提出的建议并不被他人看好和采纳,也得不到重视。1970年,于庄敬管井一年后的大港油田重新开始抓生产,他也从井队调回到了采油指挥部,任科技干部,在采油厂负责管理日常生产,现场指导并处理有问题的井。油田逐步恢复了生产,他开始放心大胆的提出自己的意见和方法,要对油田的生产进行调整。但是部分领导认为意见与实际情况相背离,不能被采纳,于是于庄敬在反对声中受到了批判。在诸多压力的压迫下,于庄敬依旧坚持着自己的信念:“石油是国家的宝贵财产,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国家资源。”就算诸多的声音与自己背道而驰,他也坚持不改变自己的研究方向。经过多年的工作辗转,于庄敬在新疆、北京、华北、任丘油田和大港油田都有从事油田开发地质生产管理工作的经历,并都取得了不小的成就。

1990年大港油田的采油量从440万吨的高峰降到310万吨,正处于萧条和落后时期,此时于庄敬又收到了来自祖国的命令,令他从当时蒸蒸日上的华北油田回到大港油田,当时他已有56岁。临近退休的于庄敬,听到这个调配命令时,心中有了一丝不情愿,不愿回到大港,直到领导前来安慰,说明了大港油田和祖国的需要,他又毅然回到处于困难时期的大港油田。这一去就一直干到了98年退休。

于庄敬在职的那几年,大港油田的产量逐步攀升,他带领着团队发现了三块新油田,他们采取对老油田进行改造、改变注水方式的方法,又将油田产量从350万吨上升到了440万吨。他说:“那时候油田总是会战,鼓舞人们努力搞生产、采石油,但是越会战越不行,没有新的办法、新的措施、新的做法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成功的喜悦难以言表,于庄敬在理应退休的年龄,依然奋斗在工作的第一线。直到1998年,于庄敬才退休,此时他已64岁。退休后的于庄敬依然是石油工作的顾问,编辑从书、传播知识,直到70岁的高龄才正式离开自己的岗位。每天上上网、玩玩游戏、聊聊微信是于老先生当下所喜欢的生活方式,他觉得老年人并不应该与现代化的生活相脱节。就像使用网络,既能够给他带来愉悦的心情,同时又可以了解当下的网络环境,不与时代脱节。

情深意长是母校

西北大学50周年校庆时,他花了很长时间,在蓝田县的玉石加工厂精心挑选了一块最大的玉石头,送给了母校,立在了地质系,并为每一位老师送去了字画。西北大学校训“公诚勤朴”四个大字,他说他最喜欢“诚”和“勤”,“为人诚实本分,然后还要懂得勤学好问。”

1954年于庄敬考入西北大学地质系,四人间的宿舍,没有桌子;班级分为甲乙丙丁四个班,于庄敬是丙班班长;一个月12元的伙食费,分米灶和面灶,早餐时八个人围坐在一桌吃油条喝豆浆,中午唏哩呼噜吃一碗老陕面条。他说在西北大学的学习生活还很滋润的,只是四年的课程压缩成了两年,学习功课很紧张,每天要学习大量的知识、做大量的功课,特别是第一年所学的高等数学,进度很快,自己学的一头雾水。

西北大学的小亭子和柏树林很是令他喜欢,拿一本书安静的坐下就能阅读一整天,复习功课时安静闲适特别有效率。于庄敬时不时的还会和相好的同学遛弯散步,并不觉得生活枯燥乏味。在大学期间,于庄敬积极参加了学生互助组,一个组六个人,帮助工农兵学生提高学习成绩。不过最令他怀念的事情还是大学期间的实习,辛苦却快乐,不知疲倦。他津津乐道的谈起毕业后在内蒙实习的趣事,仿佛就像昨日发生一样。他说出去实习都是地质系的老师亲自带队,每天做着路线普查的工作,一开始每个同学都很认真,一步一个脚印,安静的数脚下的步子,没有人说话。大家后来慢慢的有了经验,发现数步子两个人走就够了,于是其他同学便嘻嘻哈哈一路欢笑地一起完成普查工作。他说工作虽然辛苦,但是在内蒙实习时每天的伙食却还不错,内蒙的糖特别便宜,于是大家一人买一包糖,中午吃馒头加糖,小憩半个小时,继续走路。到了下午就去寻找营地的帐篷,晚上在营地吃一顿羊肉面条。周末有时候还能在蒙古包旁炖羊肉、包饺子、吃烤全羊。从东胜走到银川,实习了一个多月,大家都晒黑起皮了,理发的时候被理发师取笑皮肤粗糙刮不净胡子,于老爷子一边回忆一边哈哈大笑起来。接着他又想起了在兰州实习时全班同学食物中毒而自己却毫发未损的经历。“嗯,我还帮着老师一起抬生病的同学去医院哩!”

“这样实习的日子艰苦并愉快,当时体会不到,现在回忆起来真的很有意思。”

在校的时间虽然短暂,但是于庄敬说自己与老师同学之间关系特别深厚。54级地质系200多的学生毕业后分布全国各地,但是始终保持联系,每个过十年都会相聚一次,每聚一次人都来的很齐。90年代全国绝大部分总工程师、高干都是西北大学的毕业生,他们都受到各个地方的热情招待,但是同学之间绝无高低贵贱之分,只要听到是老同学,都能激动地抱作一团。他说自己对母校、老师的感情特别深厚。无论是母校教学楼需要装修费,还是缺少实习费用,亦或是给母校捐赠玉石,捐赠园林,只要是学校需要,肯定全力以赴尽自己所能给予帮助。

带母校“挤进”211

211工程”,即面向21世纪、重点建设100所高等学校和一批重点学科的建设工程,于199511月经国务院批准后正式启动。西北大学作为我国中西部的著名高等学府,在评选“211工程”时却遇到了些许障碍。

西北大学评选211工程”之际恰逢地质系54级毕业生毕业四十年庆典。地质系学生回母校拜访,在学校大会上老师们提出了西北大学在评选211工程”时遇到了很大的困难,省里对于西北大学评选211高等院校支持力度小,学校也无法拥有211工程标准所需具备的资金,同时科研经费不足,这些问题让西北大学的老师很是苦恼。曾作为地质系54级丙班班长的于庄敬听到这些困难后,当即在庆典大会上把当时甲乙丙丁四个班的班长和老师都请出来开了一个小会,并详尽的分析了西北大学在评选211工程时遇到的困难,一起协商解决这件大事。正巧当年作为陕西省委书记的乙班班长安启元也参加了同学聚会,和学校有着深厚感情安启元,表示学校有困难,当然不能置之不顾。“我们几个同学决定利用自身的资源,让这座具有深厚底蕴的学校进入211工程。”于庄敬为了让安启元对211评选事件给予重视,给安启元不断施加压力。于庄敬在会后安排每个班在每个月都要派代表给省委书记安启元打电话督促其落实评选工作,安启元也毫不懈怠,派来了省代表进学校了解,补充了省上应当给予西北大学的科研基金。正是对于母校热切的爱,让几位老人倾注自己的心血,助母校一臂之力。

终于,老人们盼来了好消息,1996104日至6日,西北大学顺利通过了“211工程”的部门预审。199764日,又顺利通过了“211工程”的立项专家论证。

男儿千年志,吾生未有涯。于庄敬先生的一生就像一本书,值得很多人去品读学习。他对石油业贡献之大,对母线奉献之甚,让我们为之敬重。他最终简单寄语:愿西北大学越来越好,位列全国大学前列!我会常回来看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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