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合作与校友工作处

沙漠是我一辈子的生长点


我们初见屈建军时,他身着一件灰色冲锋衣,脚上一双登山鞋,正如那“沙漠游侠”的封号,仿佛随时就要出发。他的确是要走了,敦煌市委领导们正等着这位中国沙漠研究领域响当当的领军人物,去为几个新项目的可行性做论证。

三年前,那件奠定了他“把关人”地位的事件,已经成为了当地政界的一段佳话。

当年敦煌市政府打算在月牙泉上游建一个6平方公里的城市,出资让屈建军做研究论证。令所有人意外的是,屈建军会与政府“对着干”,提出坚决的反对意见,甚至不惜为此与领导“叫板”。

市领导非常生气,直接出言道,“屈教授,你再搅浑水,我把你从敦煌赶出去。”

屈建军不为所动,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如果在月牙泉上方新城,会阻挡东风,东风是把沙子吹回沙山的力量,若是没有了东风,西北风、西南风和东南风带来的沙子,很快就会把月牙泉埋掉。这将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成为人类历史上的一大败笔。

他的“一意孤行”最终成功阻止了建城的错误决策,月牙泉因此得以保全。

敢于说真话的确是一种难能可贵的精神,但这还不足以使他拥有现今在学界的地位。从东南沿海的海岸防护到西北内陆的莫高窟沙漠治理,从低海拔的海军基地到高海拔的青藏铁路,他用行动证明了,别人治不了的沙漠问题,他总是有办法。他的成功,用他自己的话来 说,就是“我找对了生长点”。

“实际上人一辈子能干的事情并不多,一定要找到自己的生长点。”这是屈建军在西北大学地理系(今城市与环境学院自然地理与资源环境专业)求学时,陈明荣老师对他说的。屈建军深以为然,并用一生去践行了这句话,或许是因为体内与生俱来的“不安分”的冒险因子,他放弃了教书的安稳生活,一头扎在沙漠中,一干就是30年。

在他从事科研工作的最初阶段,屈建军用了27年时间去研究一个世界性难题“鸣沙”。一开始,他的研究不被人重视,研究所里没人关注他在“瞎折腾些什么”,甚至有人说“沙子响不响跟你有什么关系”。屈建军却不这么想,他认为科学就是发现规律揭示规律的,他就是想研究,沙子为什么会响?

就是这件坚持了27年的事情,让他解开了这一世界之谜,取得了哑沙复鸣等多项研究成果和发明专利,在学界崭露头角。他还将这些成果运用于实践,在敦煌、沙坡头等地建成人工鸣沙场,促进了沙漠旅游的发展。

让屈建军声名大噪的是敦煌沙患的成功治理,让莫高窟减少了90%的入沙量。屈建军采用“六带一体”的综合防护体系。沙山前阻沙,过了沙山固沙,固沙过后又用砾石压沙,岩面上再用化学加固。“这个就跟中药一样,治本而非治标,固阻结合,这就是我治沙的关键。”屈建军这样说到。

就在刚刚过去的春节,他又有了新的进展。屈建军指着办公室门口地上一个不大的快递纸盒说到,“这是沙子,刚刚到的。”里面装的是他春节在海南考察时收集的海岸鸣沙样本。

“国际上都说中国没有海岸鸣沙。我不但发现了,还发现了不止一处”,屈建军颇为骄傲,“没有很好的水质鸣沙是不会存在的,日本美国这些国家曾经都有,后来因为海水污染都不响了,我要证明中国的海滩是最美的海滩。”

把基础理论研究到工程应用再到产品研发贯通起来,把风沙问题从沿海做到内陆,从低海拔做到高海拔。在国内如此系统做过的,屈建军是唯一的一个。心之所向,素履以往。

因为工作,屈建军与家人聚少离多。

前几年敦煌沙患严重的时候,屈建军过春节都没有回家。

“那也是没办法,有风你就得在那儿呆着,得去测那个风速风向,看一年风吹到莫高窟有多少沙子,错过了一年就完了。”

走上沙漠,他孤身一人,风吹日晒下,屈建军的皮肤变得黝黑粗糙,干旱的沙漠只有囊做吃食,每当风沙袭来,满嘴都是沙子。

而这些,屈建军早就习以为常。一句“习惯了”,将这诸多困难与艰辛轻轻抹去。

但沙漠给他带来的伤害远不止这些。一次车祸过后,他的右手手臂订上了钢板。常年的沙漠工作严重损害了他的呼吸系统,以至于每晚都要伴着呼吸机入眠。提起这些,屈建军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做任何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但只要你喜欢就不后悔。”

外界媒体常用

“沙漠游侠”

来描述这位科学家的对沙漠事业的如痴如醉

和为国为民的侠者风范,

但正如他的微信名,屈建军自己

实则更喜欢

“戈壁砾石”

这个称号

“上大学前我当过公路工人

我觉得公路上的砾石

很坚硬很坚强

我当时就觉得

能做一颗砾石

就不错。”

屈建军写给西北大学母亲的话

年轻时的他像一位“沙漠游侠”,满腔的热血加上使不完的精力,自由自在游走于沙漠之上。

如今的他,更像一颗“戈壁砾石”,不再是游走于沙漠之上,而是早已与沙漠融为一体。

这是一颗曾经由西北大学镌刻的石头,

如今,它要守护整个西北.

让我们为屈教授点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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